
可以想象,一旦汉人哪天忘记了那段历史,不再认同汉服是自己的民族服饰,那么就真的万劫不复了!
满清占据中国之后,和中国同处一个文化体系的朝鲜、日本,对满清中国的态度大为转变:
“日本、朝鲜和中国,渐渐从文化上“本是一家”到“互不相认”,渐渐的互不相认,象征着“东方”看似同一文明内部的巨大分裂。就在清帝国最兴盛的时代,朝鲜到中国来的使者们却看到了已经不再“中华”的帝国风景,于是不再认同这个原来仰视的宗主国;而日本人在对中国漂流商贾的观察中.也表现出来一些微妙的、发自国族自尊的轻蔑和警惕。一个曾经到过北京、承德和沈阳的朝鲜使者说,这个帝国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蛮夷了,我们为什么还要向他们致敬?他不再去想“中华上国”的昔日风华;一个没有到过中国的日本文人也说,感谢大风,让蒙元的舰艇和大军沉在海底,也感谢大海,让我们和蛮夷的清帝国离开好远,那个时候,他也没有去想这只是“一衣带水”。”(葛兆光《渐行渐远——清代中叶朝鲜、日本与中国的陌生感》原载《书城》2004年第9期)
“朝鲜李朝把满清视为犬羊夷狄,私下里,称清廷为“虏廷”,清帝为“胡皇”,称清使为“虏使”。除对满清的公文贺表之外,一切内部公文,包括王陵、宗庙、文庙祭享祝文,仍用崇祯年号。朝鲜《仁祖庄穆大王实录》,在明亡前用崇祯年号,在明亡后用干支纪年和国王在位年号。在仁祖之后的历代朝鲜国王《实录》,只书干支纪年和国王在位纪年。至于私人著述,直到清末,仍有人书写崇祯年号,以至竟然有“崇祯二百六十五年”的纪年。”(《朝鲜王室的“反清复明”秘密计划》原载《世界华人》2004年第1期)
满清政府自己呢?闭关锁国,闭目塞听,井底之蛙、妄自尊大,俨然以“天朝上国”自居。满清贵族接过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的专制主义衣钵,并将其发扬光大,将除自己之外的其它世界统统称为“夷狄”,真可谓“人不知自丑,驴不知脸长。” 至于胡服辩发,“强迫既久,习与性成。”也就安之若素了。“然则蓄发之久,则以蓄发为安;辫发之久,则以辫发为安。向使满洲制服,涅齿以黛,穿鼻以金,刺体以龙,涂面以垩,恢诡殊形,有苦魑魅,行之二百有六十年,而人亦安之无所怪矣。”(章炳麟《驳康有为论革命书》)人人都拖猪尾巴,谁不笑话谁。
19世纪,这种封闭的局面,随着半殖民地的门户打开而开始改变,到20世纪前后,外出留学的清国留学生成为第一批剪辫的中国人。断辫的直接原因,无非是满清的辫子受到外国人的极端蔑视,甚至有许多留学生因为忍受不了“猪尾巴”的嘲弄而中途退学。1903年,留日的湖北学生组织出版《黄帝魂》一书,在其中的《论发辨原由》一章中,痛陈发辨之罪“凡我国人所到之初,就有半边和尚之称,有拖尾奴才之称,或辱之,或侮之,甚或以枪毙轰之,含冤茹苦,无可告诉。”可谓受尽屈辱!并且认为,发辨之俗,极其丑陋“头剃其半,拖曳以辫如绳索,如锁链,如兽尾,自顾亦觉形秽矣,何况外人?”